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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悼念父亲的文章2019

编辑: 路逍遥 关键词: 亲情感悟 来源: 记忆方法网

  导语:父爱同母爱一样的无私,他不求回报;父爱是一种默默无闻,寓于无形之中的一种感情,只有用心的人才能体会。下面是父亲节悼念父亲的文章,欢迎阅读。

  篇一:父亲节悼念父亲的文章2019

  又到父亲节,您离去已有十年,每年到这几天,我总是梦见您,或是在忙碌田间,或是徘徊于荒郊,不管背景如何,却总不见您带些笑容,面容依旧如生前的坚毅和愁苦。每每从梦中惊醒,意识一时难以回到现实,看着灰蒙蒙的窗户,一切如刚刚发生的事情。静静地躺着,心慢慢沉浸于莫名的孤寂与落寞,思念如被激起的涟漪慢慢荡漾开来。

  奶奶的身体挺好的,弟弟结婚前,我们一起去看了她,背驼了些,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增加了不少,精神依如从前。几个姑妈和叔叔挺孝顺的,儿女都已成家,生活虽然忙碌,过的却舒适温馨。每年过年和老家的电话,总是在欢喜快乐的问候祝福中开始,在奶奶唏嘘的叮咛嘱咐中结束。远隔千里,我的问候话,对奶奶来说很是空洞与无力,老人家兀自用老家话不停地问着我们的情况,盼着我们能回家看看,说着说着就不得以把电话给了姑妈,奶奶又躲到一旁垂泪了。对您儿时欠缺的母爱,奶奶依然愧疚于心,这已是她一生的心痛。孤独的面对每一个思乡的日子,对您来说或许已习惯,爱已融化了所有的不幸。这些让我彻底明白了您为何总是每逢佳节便闷闷不乐,对亲人的挂念,对故土遥远的眷恋,在理应团聚的日子更是笼罩您的内心。

  您走以后,妈妈又住了两次医院,现在身体还行。我和弟弟都以结婚了,我的媳妇就是您最后几天见过的那个,人挺好。我已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小侄儿刚过百天,两个都活泼可爱,妹妹也有了工作,找了对象,您当初担心的“任务”已基本完成。妈妈和弟弟还一起生活在咱原来的老屋,我每个月回去,每次她都蒸点馒头、烧麦,烙几张大饼让我带回。话比以前多了些,家长里短的和我说个不停,有了小孙女和孙子后变得精神多了。每个人的人生路必须自己去走,您对这个家的辛苦付出已经足够。从儿时就每天见您在田里的劳作,骑自行车带着框,每天几百里在周边村里贩鸡蛋,贩蔬菜,卖水果;离家下煤窑,粮站作装卸工,杀猪卖肉,几乎所有能干的体力活您都干过。我觉得对于您,老天真的有点不公,三岁丧父,母亲改嫁,八岁唯一的亲人,您的奶奶又在无限挂念之中离你而去。从六O年到六三年,也是建国后我国最困难的时候,您却是在孤苦伶仃地流浪,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说,或许您还感觉不到命运带来的是什么,能生存下来就应感激上苍了。十一岁远离故土千里,给人做了养子。两年时间挡不住思乡的脚步,十三岁您仅带了两个窝窝头,便懵懂上路,一路乞讨,靠偷扒火车从山西走到了老家合肥,近两个月的时间,您是怎样熬过的?感情代替不了生活,当半年后无奈又再次踏上回山西的火车时,您的心应已如冰了。苦难让您对家更是珍惜,儿时支离破碎的亲情,您珍存了每一个点滴,用五十年的时间辛苦劳作,耗尽了本是健壮的身体,让对亲人的爱在我们家发芽生根,枝繁叶茂。当您还没有真正享受一天儿女孝敬时,您却轰然倒下。弥留之际,您仅留给自己无限的眷恋和自责,儿子还没有成家,房子还没有盖,女儿还未成年……。

  转眼十年,一家人都平静幸福地生活着。偶尔回家和你生前的老友聊起,他们都依然谈起您的勤劳和厚道,感叹您的突然离去。每到清明或您的生日、周年,妈妈总是提前几天打电话,问我工作是否忙,家里有没有事,回家上坟是否有时间,总是有同样一句嘱咐话,“如果有事就不要来回跑了,用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去看看就行了”,平常的几句话,她都不知自己想了多久,和您过去一样,害怕因为自己影响了儿女的生活,语气中总带着试探和犹豫,其实只有她对您的思念伴随着生活的每一天,那种孤寂,她宁愿深深地藏在心里,孩子们面前,她总是笑着说最近感觉精神多了,吃饭、睡觉都挺香的。每次我都感到一种难言的酸楚。

  自己当了父亲后,知道了您抚养三个儿女是多么的不易。当初自己的年少轻狂给您带来的伤痛,到现在才有了深深的体会。我上大学的那一年,您带我回到了阔别二十多年的老家。第一次看到奶奶泪眼婆娑的慈祥面容,第一次听到您用我听不懂的家乡话和奶奶、叔叔、姑妈们倾述离别相思之苦,看到您魂牵梦绕的出生小镇,感染于船行鱼跃,风掬水皱的江南村景,看到你一生最幸福纯真的笑容。就要离开了,亲人们都要给您几百元钱,算是对我们的祝福吧,当您默然接受时,我却在亲人面前责怪您几十年不见,不应接受人家的钱物,几十年都已挺过来了,如何一下子放下原有的坚强与尊严,咱又照顾了亲人什么?久别重逢的欢笑和快乐戛然而止,奶奶掩面移向一房间,您慢慢的坐下,默默无语,眼里已经饱含泪水。那是我见您唯一的一次落泪。儿子用无知撕裂了您一生最幸福的相聚。您自幼年开始,确是不曾向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妹妹提起自己的艰辛,即使后来在您人生的最后,困苦和病痛即将带您离去时,您都不让我们告诉家乡的亲人,您不愿因为自己,给亲人带去不便和痛苦。但当时为了儿女上学读书,您不再掩饰自己的捉襟见肘,放弃了自己的倔强和自强。当我也作了父亲时,我懂了,我深深地理解了您。父亲,对不起!

  您已远去,我唯有无尽的思念。春天来了,愿这春的气息能舒展梦中您锁紧的额头。

  篇二:父亲节悼念父亲的文章2019

  父亲去世已有些时间,我觉得应该写一点东西纪念他。

  父亲生于解放前,生活在江西、安徽和浙江三省交界非常偏远的穷山僻壤。山区地势高,交通非常不便,父亲的一辈子是肩挑背扛的一辈子;山区条件差,几亩瘦地是命根子,父亲的一辈子是为家庭生计而操劳的一辈子。在山区艰苦的条件下,父亲和母亲走在一起,共同编织出美丽、动人而又令人伤感的人生故事。父亲和母亲不仅给了我们三个兄弟姐妹的生命,哺育了我们长大成人,更主要的是奇迹般地培养出山里从未有过的两个大学生、博士生。

  父亲匆匆走了,父亲为什么走得如此匆匆,因为父亲为了儿女们走出贫穷的山区而操劳过度、因为父亲要用自己的汗水和生命换来儿女们的幸福。父亲匆匆走了,留下的是响彻山区每个角落和村镇的盛誉。父亲匆匆走了,留给儿女们的是悲痛、是泪水、是伤感、是内疚、是自豪、是激励、是希望、是未来,还有永不磨灭的记忆!

  椐母亲说,父亲从小就过着艰辛的日子,但他是个懂事、坚强的孩子。父亲共有7姐妹,二男五女,他排老二,上有一姐姐,父亲的姐姐14岁就出嫁了。不幸的是父亲十几岁时,祖母便去世,加之祖父无能,家中的重担早早落在他身上。父亲曾说过,从那时起他就担负起祖母的角色,当时他最小的弟弟才只有几岁。为了照顾一家老小,父亲起早摸黑,操持家务,大到做房子,小到洗衣服、洗尿布,都要过问;为了他弟弟妹妹的安康,父亲经常在半夜里走出几十里山路,去寻医问诊;为了一家生计他吃过野菜,甚至违心偷过生产队的粮食。为了使他弟弟早日成家,父亲帮他弟弟盖起了房子,他起早摸黑,出工近50天,从未说过不字。小姑出嫁,父亲作为长辈,亲自护送出门,他那眼泪汪汪的样子我至今沥沥在目。俗话说“长兄如父”,可父亲还担当起“长兄如母”的角色。

  父亲曾说过,他非常怀念祖母在世的日子,祖母非常爱他,父亲还特别肯定的强调,如果祖母在世,祖母最疼爱的会是父亲的儿女。父亲从小就失去了母爱,可他却给了他的弟弟妹妹、他的儿女们世上最伟大的父爱!

  父亲的艰辛劳作换来的是父亲的兄弟姐妹的成家立业和我们几个儿女的健康的成长,可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的负担却变得更重了。山里人的观点是小孩长大了,父母的负担就可以减轻了,因为小孩可以帮父母亲干农活了。可我们家却相反,父母亲坚持让我们三个小孩子都上学,儿女们不仅不能帮助父亲减轻负担,带来的却是巨额的学费。父亲让儿女们上完小学上中学,上完中学上大学,在那年代、那偏僻的山区培养出一名大学生是何等的容易!在儿女们看来,学费已不是金钱,它是父亲的汗水、血水,它是父亲的生命!为了儿女们的学费,父亲到过浙江、安徽等地的高山,扛过木头、挑过石灰、做过木炭,家乡周边的高山上更是留下他的足迹,洒下他的汗水。为了儿女们的学费,父亲到偏远的山里租田种地、开荒植树。为了家庭的生计,父亲时常在农闲时远离家乡,到外地卖苦力,吃上一两个月的干菜是常有的事。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年,父亲在外干了一个来月重体力活却没有拿到血汗钱而伤心欲绝的样子。

  父亲曾跟母亲说过,为什么别家的小孩早就能帮父母干农活了,而他们却要送自己的儿女去上学?在生活的重压下,父亲曾经埋怨过、犹豫过,可父亲和母亲却坚持着一种信念:山里太穷了,儿女们一定要走出大山!而走出大山的唯一出路就是儿女们考取大学!山里太苦了,可再怎么苦也不能让儿女们受苦!父母常说:“孩子啊,山里的苦就让我们这一代来承受吧,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学习,要走出去呀!”这就是父亲的殷切期望!

  父亲也曾说过,他有时觉得有点伤感,因为父亲的兄弟姐妹在成家立业过上好日子后,父亲因要供养儿女上学而最需要帮助时,他们却疏远了他。

  父亲的艰辛不仅体现在供养儿女们上学上,为了改变一家人住宿条件,他和母亲又不辞辛苦的地盖起了房子。硬是一根木头一根木头的扛,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挑,完全凭他一个人的操劳做起了我们现在常回去往的新房子。

  父亲曾说过,他有两个儿子,就应该有两栋房子,这样在山里才会让儿女们更早更好的成家立业!父亲也曾说,儿女们要取媳妇了,媳妇可是城里人呀,虽然儿子和儿媳在家不会住好久,可爹娘一定要让儿女们在新房子里举行婚礼!伟大的父亲是何等的用心良苦!

  在山里,父亲也算是个文化人。过年了,父亲有时会自豪的用毛笔写幅对联挂起来;在晚上,父亲也常常戴起老花镜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起书来,父亲用家乡话逐字逐句地念着的神态沥沥在目。在外做工,父亲又总是主动的为乡亲们做好帐目、记好工钱,乡亲们非常的感激他!

  父亲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母亲常常夸父亲干活很细致。父亲会做好多木工活、泥工活和竹匠活,家里的许多生活用俱都是父亲自己做的。

  父亲是个非常勤劳的人,可以说三百六十天,几乎天天起早摸黑!

  父亲的脾气有时有点躁,可父亲是个心地善良,没有心计的人。父亲深爱着家庭和自己的子女,特别是当子女们考取大学后,家里的粗活、重活绝不让我们做!

  父亲一生是辛勤的一生,由于过度的操劳,他的身体过早地出现了衰老而患重病,父亲58岁就离开了我们。

  父亲在世的最后些日子里非常思念远在外地工作的儿女。母亲说,父亲虽没有提出要求儿女们回来让他看看的要求,但父亲的思念之情却是那么的深彻!临走前的几天父亲曾和母亲交待,“我走了,老大要叫他回来,老大在县城里较近,可老二就别叫他回来了,他在北京那么远,太不方便了”。“我走了,一切后事都要从简,就给我安置在马路边吧,这样便于远在外地工作的儿女们来看看我”。父亲呀父亲,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想到的还是不能给儿女们带来什么麻烦。

  听母亲说,父亲的最后一口气弥留了许久,我想父亲心理是多么的不愿意和无赖!

  病魔啊,你为什么如此的无情!你真的过早的夺去了父亲的生命!你带给儿女们的是无比的悲痛和内疚!父亲临走时,儿子不在其身边,儿女们刚有点出息,可父亲你就走了。父亲,你操劳了一辈子,为什么不给儿子抱答的机会!父亲,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你的命,儿女们的命么?

  我们深深的爱着父亲!我们十分怀念父亲!我们寄上了我们的哀思,我们寄上我们的期盼:“来生有灵,再为父子,以报父恩”!

  篇三:父亲节悼念父亲的文章2019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题记

  一晃眼,父亲去世已整整十年了。他走的时候,儿子行行才刚刚四个月大,皱缩着小脸,哇哇的哭闹,父亲曾用瘦弱枯干的手把他抱在怀里,用低沉嘶哑的语调哄他入睡。如今,儿子读五年级,个子差不多要与我肩高了,看着他每天四处飞奔玩耍,听到他每天大声欢笑嬉闹,我总是情不自禁地会想起父亲。

  父亲十几岁的时候,我爷爷便因病去世了,在兄嫂的大力支持下,他才得以继续学业。文化大革命彻底断送了父亲的求学之路,尽管他成绩非常好,还担任班上的劳动委员,但老实本分的父亲在这个混乱纷繁、黑白颠倒的时代,没有胆量去闯荡社会,只好回到熟悉而又异常陌生的农村老家,开始了他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的生活。

  我们老家隶属渠北乡,与河西交界,离县城15华里,到临巴镇也差不多路程,不通公路,门前便是浩浩荡荡的渠江,进城买卖东西,不到万不得已都是步行,几毛钱的船费让庄稼人花起来心疼。父亲回家后,经人介绍,不久便与母亲结了婚。母亲家与我们同一个村子,相距四五里路,外公解放前做过保长,解放后被扣上一顶右派分子的帽子,母亲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渠中,未及毕业,文化大革命一来,便只好辍学回家。那时我们生产队人多地少,土地贫瘠,逢干旱梁上庄稼没法耕种,眼睁睁看着无水插秧,禾苗枯死;遇洪涝则沟下河畔土地大水淹没,颗粒无收。许多人家经常缺衣少粮,靠粗食野菜勉强度日。

  我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父亲便和两个哥哥分了家,奶奶各自在一边单过,每家给一定的钱粮。分家采用了抓阄的形式,父亲分到了较好点的房子。大伯家人口多,儿女成群,作为老大,以前他十分辛苦,如今自己手气不好,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好几顿吃不下饭。父亲在和母亲商量之后,就与大伯家换了房子,大伯大妈都非常高兴。

  随着两个妹妹相继来到世上,我们家的生活就开始拮据起来,奶奶也不愿再单过,她主动要求跟我们一起生活。奶奶个子瘦小,缠着一双小脚,满脸 *** 子,没有文化,喜欢抽叶子烟。她六十多岁,干不了什么重活,只能在家做做饭,看看孩子。父母都不要两个叔叔家出一点钱粮,独自承担起赡养奶奶的重担。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奶奶去世了,父母独自料理了后事,让她入土为安。

  后来,父亲就到相邻的红岩村去代课了,在我的记忆里,父母总是很早起床,生上火,父亲就坐在石凳上拉风箱,呼哧呼哧的声音一直陪伴着我的童年。草草吃过早饭,父亲带上中午的伙食,打着火把,独自到十几里以外的学校去。母亲便开始砍猪草,煮猪食,一天的忙碌生活就开始了。晚上,父亲又从学校回到家,夏天还好,冬天回家经常天已漆黑,有时,我们一觉醒来,父亲才刚刚从学校回来。刮风下雨,打霜下雪,在泥泞不堪的乡间小道上,在崎岖湿滑的山梁野径间,总能看到他忙碌飞奔的身影。

  没过几年,父亲便在我们本村教民办了。每天除了备课、上课、改作业,一回到家,父亲就脱下外套,拿起工具干农活。挑土、犁地、插秧、打谷,样样都是好把式。皮肤晒得黝黑,手掌满是老茧,外表上看,父亲已是一个纯粹的农民了。每天天不亮,父母就起来,父亲烧火,母亲做饭,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他们静静地、默契地忙碌着。有时柴火不是很干,灶里火苗微弱,黑烟滚滚,就会听到父母亲被烟呛的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家里生煤火的时候多,父亲戴一顶烂草帽,坐在灶前的石头上,右手不停地拉动风箱,左手拿着煤铲,时不时上点煤,在灶里戳几下,我们就在风箱呼啦呼啦的响声里,在父母????的劳作里,安然地享受着清晨被窝的温暖,然后在他们的催促下打着哈欠起床,开始一天的生活。

  1986年,父亲和我都考上师范,他要到达州市去上学,家里只剩下母亲和两个上学的妹妹,家庭的重担几乎全部落在了母亲的肩上。父亲“身在曹营心在汉”,时常想起几个上学的儿女,想起独自辛劳的妻子,他无法安然入睡。读书期间,同学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廖馒头”,父亲说,每天早晨他都只吃馒头,从来不买食堂的包子,看着其他同学吃包子,一口下去,香气四溢,油水顺着嘴角直流。他常常默默地背转身,强力忍住欲掉的泪水。父亲说,他有时真的想买一个包子尝尝是什么滋味,可是走到食堂的窗口,捏着皱巴巴的几张钞票,他犹豫了,妻子儿女刹那间会浮现在眼前,最后还是买上两个馒头,坐在食堂的角落里,默默地吃着他的香甜可口的馒头。

  父亲不会打牌,从来不参与赌钱。过年的时候,我们那里就非常的热闹,吃罢早饭,远远近近的人穿上新衣服,呼朋引伴,围在一块开始赌钱,什么十点半,什么扯马儿,父亲还是穿着平常的衣服,出来看看热闹,看一会儿便回到家,织背篼,挖炕地,做着那永远也无法做完的活计。父亲烟瘾很大,我的叔叔姑姑都喜欢抽烟,没有钱买卷烟,就自己种,一大片一大片的叶子烟,用绳子吊起来晾干,空闲的时候,或是劳动太累的时候,就用纸把烟叶卷好,装在烟杆里,划一根火柴,在火光的一闪一灭之间,烟雾缭绕,很快烟瘾过足。父亲时常叼着烟杆,抽烟时口水很多,一大口一大口地吐得到处都是,母亲一边用扫帚打扫一边埋怨,父亲只是憨憨地笑几声,然后默默地又去忙开了。

  在艰辛困苦的生活里,也有我们幸福快乐的时候。父亲喜欢喝酒,酒量不大,每次可能二两左右。下地干活前,父亲总要喝两口,没有专门的下酒菜,一点泡咸菜,几颗花生,有时就只有酒。他说喝了酒有气力,干活不累。劳累一天,天已全黑,家里点上煤油灯,母亲把夜饭做好,常常是每人一碗面条。我们都吃得很快,父亲总是慢慢洗完手脸,从酒罐里倒半碗酒,有时还去柜子里摸一把花生出来,边吃边喝起来。我们就在桌边坐着看他,听他和母亲摆龙门阵,一会儿,他便有些醉意,用筷子不停地把面条翻动着,反反复复好几次,才夹起几根送进嘴里,我们都催促他吃快些,有时我和妹妹还给他数数,他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摇着头,埋怨母亲给他盛得太多。于是在洒满灯光的茅屋里,在寂静无声的山野间,爽朗的欢笑声消散开来,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田里。

  2000年,我和妹妹都早已参加工作,家里条件也好起来,在父母的帮助下,我在城里还买了房子。有一天,父亲上课的时候,突然声音嘶哑,甚至有时说不出话来,起先大家都未在意,以为是感冒或咽炎。随后到县医院检查,噩耗传来,父亲患上了食道癌,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全家人心情都非常沉重,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过了几天,我叫上老表,陪着父亲到重庆检查,趁父亲不在的时候,姓王的一个专家说父亲已是食道癌晚期,治疗没有多大效果。我们还是让父亲做了活体检查,结果没有什么变化。晚上就住在医院外面的旅馆里,父亲看到房间条件好,就埋怨我不节约,认为随便找一个小旅社,只要能睡觉就行。他舍不得花钱,他对我说:“你手脚大方些,你把钱揣上,该用的时候就用,钱揣在我身上,用起来我心疼。”最后,我和老表商量,暂时不告诉家人实情,以免让父亲知道真相,这也成为了我一生最大的遗憾。我以前老是失眠,说实话,隐瞒父亲病情延误治疗时机,成了我最不可原谅的过错,我总是梦魇惊醒,望着父亲的遗像,默默流泪。现在回头看,一则自己年轻经历事情少,张皇失措,二来那个专家斩钉截铁,说动手术白花钱,没有治疗的必要。但是即使治不好,也比现在留下无穷的悔恨要好,我只有祈求父亲在天堂的原谅。

  随后,母亲陪着父亲在新桥医院化疗,几个疗程下来,病情没多大好转,只好回到家中吃药治疗。父亲变得异常消瘦,头发几乎全白,两眼深陷下去,颧骨凸起很高。他进食已是非常困难,干饭、肉食都无法咽下去,母亲每天给他蒸蛋,他坐在饭桌前,缓缓地往嘴里送几勺。到后来,每吃一口,他就会拼命的咳嗽,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咳出来,母亲就会上去扶住父亲,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捶几下,搀他慢慢地坐下来,父亲用手指指喉咙,然后指指碗,轻轻地摇晃着脑袋,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他也不愿意到外面去,也不想回老家,父亲自尊心很强,不愿让别人看到他衰弱痛苦的样子。他只有呆在家里,有时看看书,有时帮着照看孙子,更多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床上默默地坐着。有一天,母亲告诉我,父亲自己穿上白衬衣,专门去理了发,刮了胡子去照了张相,这是他现在留下的唯一影像,他分明意识到,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父亲每天只能靠输液过日子了,先前他还可以自己到诊所去,渐渐地他无力上下楼梯。我们便请了医生到家里来,他干枯的双手很难找到血管,医生每次都要花费好长时间,才能套上输液管,父亲只是无奈而茫然地看着忙碌的医生和家人,默然无声。在我们上班去后,父亲开始给母亲交代后事,他认为母亲劳累一生,自己没有什么钱财留给她,死后他要求火化,以便母亲能够享受到微薄的遗属补恤。在老家找一个地方,不用花钱再买棺材,把骨灰盒埋掉就行了。母亲流着眼泪默默点头,答应了他。

  有一天中午,医生给父亲输上液后,我们都在饭厅吃饭。忽然,母亲高声叫着我的名字,说好像父亲不对劲,我们赶快放下碗,冲进他的卧室,母亲抱着他,大声呼唤着父亲的名字,父亲已是头耷拉在一边,眼睛还是大睁着,渐渐地停止了呼吸。一生勤俭辛劳的父亲,死前却经历着人生痛苦的折磨,我想起了诗经《黄鸟》中的句子:“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苍天啊苍天!我们的好人一个不留!如果准我们赎他的命,拿我们一百换他一个。)

  清明回家,看到父亲坟头半人高的荒草,野铁树郁郁葱葱,杂刺爬满两边的砖墙,附近桐子树上乌鸦哑哑地叫着。父亲瘦削苍老的脸庞就会浮现在我眼前,父亲衰弱痛苦的拼命的咳嗽声就会在我耳边回响。“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他终于与他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泥土融为一体,极其平凡却又极其伟大!安息吧,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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